“其实我听说了你好多事儿，因为我也打听，我得知己知彼啊不是。我知道你正经找过女人也找过不正经的女人，泡吧，约，只要你愿意自个儿一人就能喝十个薛之谦完事儿该干嘛干嘛。无所谓，谁还没点儿压力，谁又没点儿追求呢，我不能因为你压力跟追求它他妈重合了我就诋毁你对吧，就说你这人不行，你不地道，你装深情，装。”张伟靠进沙发里，仰脸笑起来，“因为我知道你没装，你是真深情——你对自个儿这点儿偏执你他妈相当深情。”
“张伟——”
他不听，不停。
“你骗得了所有人，就是骗不了真在乎你的人。可你知道这事儿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吗——薛之谦，你不爱别人，你谁都不爱，你他妈只爱你自己。”
薛之谦始终听着，一点儿一点儿地释放自己的颤抖，他重复着张伟的结论，不可置信似的。
“……我……只爱我自己。”
语气里的硬度让张伟想笑又想哭。他依然无所畏惧地直盯着薛之谦的眼睛，却也下意识地丢下了焦距。于是薛之谦脸上可能有的愤怒在他眼里模糊成一团光与烟，钻进他心里，瞬间又被解了码。
“我只爱我自己——”
“你觉得我只爱我自己？”始终呆立着的薛之谦猛地上前拽张伟的领子，他被扽得脖颈生疼，却一步不让，也不肯起来，瞪着眼同他对峙。张伟感觉到薛之谦在发抖，口鼻呼出的热气如将至的雷雨般令他紧张。
“我告诉你张伟，”他一字一顿，“我要是只爱我自己，我他妈早就睡你了你知道吗。”
一句话噎死了他，张伟就这么盯着薛之谦的眼睛，不可置信地，一点一点冒出悲伤与痛恨，他不知道自己在痛恨什么，是睡还是不睡，是不凑巧的场景还是永远错误的时机，是薛之谦下巴上钻出的青胡茬，还是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曾经张伟在难得一次酒后想过，如果他们从小就一块儿长起来，一块儿钻胡同，招猫逗狗，他是不是就能替代如今已经褪为黑色的他生命中某些并不愉快的片段，改变他们各自的道路，为它们填画更多快乐、青春的张扬与羞怯，将所有如今的意有所图全部实现，拥有爱，铺天盖地的热腾腾的爱。
只是想着，张伟就醉得更厉害，年轻时最爱的音乐一股脑缠紧他的心，他开始笑，小声地，大声地，明晃晃的吊灯闪着他，就像北京的雪地，他仿佛看见了数不清的年轻的身影，或急或缓地打眼巴前穿梭而去，个顶个的骄傲又快乐。有人朝他伸出手来，说，走啊张伟，玩儿去啊！
他也就终于流下了眼泪。
……噫操，又想把这玩意儿写完了妈的怎么办( ´ﾟωﾟ)
